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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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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易尘良是晚上醒过来的。

  空荡荡的病房里, 是有些刺眼的灯光和雪白的墙壁。

  全身疼得像是被碾了一遍,他稍微一动,头晕和恶心接踵而至, 他有些茫然地盯着快到底的吊瓶,眨了一下眼睛。

  病房门好像没有关严实, 能隐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。

  “这么快就回来啦……”

  “……见不到人他会闹……”

  外面还说了什么,就有人推门进来。

  小护士拿着吊水瓶笑吟吟地望着易尘良, “小帅哥醒了呀。”

  易尘良没看她,目光钉在云方身上一动不动。

  云方却垂着眼睛没看他,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, 接过小护士手里的瓶子, “我来吧。”

  “诶好。”小护士笑着打趣, “小帅哥别盯了, 盯得你哥耳朵都红啦!”

  云方动作一顿,易尘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的耳朵上,果然薄薄一片红。

  “记得别给你弟弟吃得太油腻,发物也不行, 我先出去了,有事就按铃。”小护士看起来很喜欢云方,还特意跟他摆了摆手。

  云方却只是客气地点了一下头,把买的晚饭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,对易尘良道:“起来喝点粥。”

  易尘良定定的看着他, 声音沙哑,“我亲了你。”

  云方手一抖, 差点把粥碗掀了,但面上却是淡定非常,“你当时只是烧昏了脑子。”

  易尘良沉默两秒, 哦了一声:“那是不是以后只要我发烧就能亲了?”

  云方想把粥扣他脑袋上。

  “差点忘了。”易尘良一本正经道:“喝醉了也能。”

  “易尘良,”云方把粥碗放下,语气严肃道:“你给我好好说话。”

  “哦。”易尘良闷闷地应了一声:“我饿了,云方。”

  云方深吸了一口气,告诫自己伤员不能揍,端起粥碗来给他喂粥。

  易尘良将近三天没能吃上口热乎饭,云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,不多时就喝掉了一整碗粥。

  他右手不能活动,左手扎着针,喝完后云方扯了张卫生纸给他擦嘴,结果被他隔着卫生纸一口咬住了手指。

  云方抽了一下没抽动,“属狗的吗你?”

  易尘良咬着他的手指磨了磨牙。

  “松嘴。”云方瞪了他一眼。

  易尘良不情不愿地松了嘴,眼巴巴地望着他。

  云方受不了他这副模样,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

  “想不发烧的时候也能亲你。”易尘良真诚地说道:“之前烧糊涂了,尝不出味道来。”

  “…………”云方听到第一句想揍人,听到第二句就被他离奇的描述带歪了,“还能尝出味道?”

  “能。”易尘良舔了舔嘴巴,并向他发出诚挚的邀请,“你要不要试试?”

  云方冷酷地拒绝了他的邀请,并威胁道:“我看你是想脑袋上再缝几针。”

  易尘良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。

  云方理解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血气方刚,动不动就满脑子黄色废料,但是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易尘良也会这样。

  在他的自我记忆中,他对这些一贯不怎么感兴趣,年纪大一点之后看到街上的美女多看两眼就算破戒,清心寡欲到被骂性|冷淡也无所谓。

  为什么易尘良在经历了如此生死攸关的事情之后,第一件事想的不是报仇,而是对着一个男的面不改色的耍流氓?

  为什么易尘良会变成这样?

  云方陷入了一种匪夷所思的自我怀疑。

  我不应当这么不要脸。

  虽然易尘良醒过来之后折腾了一顿,但是显然他遭受重创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亢奋,很快他就神色恹恹地没了力气,疼得不停地皱眉。

  “你肋骨断了两条,疼是正常的。”云方坐在床边给他掖了一下被子,“喘气咳嗽都会疼,虽然绑着胸带,但咳嗽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。实在疼得受不了,就吃止疼药。”

  易尘良眼底明显一圈青黑色,在苍白的脸上看得格外明显,短短两天就瘦得有点脱相,闻言道:“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
  “当然是因为我——”云方正准备拿苹果的手一顿,话头一转,“听医生说的。”

  易尘良总觉得他这个停顿有点诡异,但来不及深思,就被云方往嘴里塞了一小块苹果,“慢点嚼。”

  “唔。”易尘良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过如此细致又贴心的照顾,嘴里的苹果比平时甜了好几个度,一边吃一边眯着眼睛冲云方笑。

  “傻乐个什么劲。”云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,又给他塞了一小块。

  心说怎么笑得跟条傻狗似的。

  继而又庆幸,幸好他还是易尘良的时候并不怎么笑。

  最后一瓶水挂得很慢,易尘良吃了几块苹果就睡了过去,云方原本守在床边看着他,不知怎么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
  ——他被重重地摔在了台子上,胸腔传来一阵剧痛,耳朵一片轰鸣。

  “易尘良!站起来!”

  有人冲着他大声吼,但是听着很模糊,嘴里的血沫子吐不出来,他痛苦地抽搐了几下,不停的倒吸着气。

  剧烈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要死了。

  “tā • mā • de !易尘良你给老子站起来!不想死就站起来!”

  他咳出了一大口血沫,从台子上爬了起来,紧接着就被一道巨力踹到了肚子上,整个人飞了出去,重重的撞到了围绳上又被弹起,对方一手肘砸向他的心口。

  被砸中会死。凛冽的寒意自脚底升至脑髓,他几乎拼尽了全部力气躲开了这一击,在空中一个翻身,一拳砸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。

  周围爆发出疯狂的呐喊声和怒骂声,不知道是血还是汗淌进了眼睛里,对面高大的身影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。

  “死了!死了!”有人兴奋地大喊。

  他强撑着站在原地,被裁判举起了手宣布胜利,剧痛让他几乎晕厥,但还是死死地咬住牙关站在原地。

  铺天盖地的喧嚣将他淹没,画面一转,他又趴在了地上。

  他伸手捂住腿,但血还是汩汩往外冒,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枪声。

  他挣扎着爬到树的背面,胡乱抓了根树枝咬在嘴里,拿着匕首剜开伤口快速的将子弹挑出来,一瞬的剧痛让他猛地仰头,额头的青筋几乎爆开,被压到极致的痛呼让他红了眼眶,嘴里的树枝应声而断,只剩一嘴的血腥。

  他大口喘着气,用布条将伤口死死缠住,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,一瘸一拐地往丛林深处跑。

  又一枪打穿了他的肩膀。

  他了无生气地趴在地上,泥土的腥气和焦糊的硝烟味在鼻腔萦绕不散,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,却还是挣扎着要往前爬。

  脚步声由远及近,他闭着眼睛,握紧了手里的枪。

  砰!

  枪声响起,滚烫的血溅了他一脸。

  对方抽搐着倒下,他将枪口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又补了一枪。

  他冷眼看着尸体,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,走向远处那条生死未卜的出路。

  那条路寂静又漫长,只剩刺眼的白光和无尽的寂静,他不知疲倦地往前走,走得痛不欲生,走到筋疲力竭。

  “……醒醒,你再不醒我就亲你了。”

  他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,眼皮刺痛,满目白光散去,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熟悉的面孔。

  恍惚间,他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。

  “我真亲了啊。”易尘良见他目光涣散茫然,大着胆子往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。

  被亲的人恍然地想。

  原来长路尽头,是他自己。

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他踏过荆棘,历经生死,最后收起了所有的尖刺与防备,将仅存的一点温柔,尽数还给了自己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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